插秧
過完農曆新年三四天大概就是要播種插秧的時間點,印象中最早的播種是將二槽仔(較差的稻穀,因為比較輕,在鼓風機裡會飛的比較遠,會掉到第二個收集槽,所以叫二槽仔)灑在整好苗圃裡,帶長成約20公分長在用鐵片刀,一片一片的撩起,置放在竹籃哩,在挑稻田裡去種,此時村裡的鄰居會互相協助種植稻苗,意思就是不只要種自己的,還要幫忙別人的;別人也會來幫忙。所以一二十個人一字排開,迅速插滿水田,再換下一塊田,就這樣互助下完成3-40甲的水田,而我期待的都是伯母或媽媽在中場休息送來的大麵。當時亦有用稻米發芽直接播在田裡的滾輪式機器,但是因為不是整株,人工收割變得困難,一兩年後就不被接受淘汰。
插秧機在我國小時候開始進場,播種改變成用秧苗箱,先將土壤弄碎加入肥料後置入央箱,再用播種機,一箱一箱的灑上發芽的稻穀,在置放到苗圃,其後再將一整片的秧苗取出,置放在擦秧機,用機器手臂將央苗插入水田。這顯然效率上好很多,機器也從原本的一次兩排、四排到現在有看到八排的,備註:機器插秧後,還是要人工去巡視、補插機器漏掉的,集約的農耕意味著產量能多就多。工業進步的確帶給農業很大的幫助,也改變了農村的生態與環境,隨著人口外移謀職,這些事件就逐漸消失了。
而每年過年阿伯播種的時候,有時間還會幫一點忙,不知道是該'慶幸還是老農的不幸,畢竟接手這工作是不切實際的,一樣的工作這30年來沒太大的改變,只是,耕作的人越來越少,慢慢交給鄰居代耕,現在,集中到少數的代耕業著。輕描淡寫三段文字,無法正確形容在孩童時的感受,天氣是寒冷的、赤腳的在冰冷的水田裡幫忙絕對不是快樂的回憶,冬季蘭陽的雨勾起的記憶是接下來準備過年後的農務。
不見天上的星星、因為天天下雨,一直是我對宜蘭的印象,記憶中平地還結霜過,臨近陸續耕耘機又出籠了,開始整理水田,少數的農夫整理著灌溉溝渠與田埂,阿爸過世15年了,早已忘記當年一早被叫 "阿汶仔,好起床了"、"趕快飯去扒一扒、秧仔土跟你弟去篩一篩,等一下我要絞肥料",這一些不是很遙遠的記憶。
搓草
說起搓草絕對是一件令人恐懼的事情。等待秧苗約30公分高時,要將田裡的水放掉一陣子,而雜草也就因此奮發向上的長了出來,一甲的水田就這樣被搓過一遍,在阿公還沒分家產之前,家裡最多種約5甲地,那只能說是毫無人道可言,星期三、星期六下午、星期天在那時間點都是在田裡度過的。
農藥來了,在插秧前先灑上去,草都不見了,真是開心,但也改變了一切,田裡原本該有的水生昆蟲;螢火蟲、蜻蜓消失了。
記憶會在某些時候被喚醒,不一樣的心情,對於同一件事情說法是不樣的。有些記憶真的不是很遙遠,當印象中的動植物慢慢的變成記憶的時候,那一切才是遙遠的。